风寄离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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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衍生】【斩魂使X裴文德】清醒梦(3)

*性感面面在线玩小裴(?)

裴文德紧赶慢赶,终究在出发后十日以内抵达了不周山。
不者,否也;周者,全也。传闻当年共工乘龙,怒触此山,谁也不知道这山到底本来就叫不周,还是在共工撞塌了天柱之后才起名叫的不周。据说不周山是唯一由人界直接通往天界的路径,然而越是高的山上就越是终年飘雪,只这一点,就没有多少凡夫俗子能够抵达山巅,这传说的真假也就至今都无人证实。
白青青只说鬼王在不周山,却未言明究竟是在不周山脚下,山顶上,还是内里什么奇诡的洞穴。他正抱臂思索,忽然一阵阴风裹挟着黑雾遮天蔽日地朝他袭来,他还来不及反应,黑雾就像一只无形中大张的手,将他直拽进地底深处。
巨大的吸力引得裴文德止不住地踉跄,他一边极力把重心向后挪移,一边拔剑欲斩断那些连绵不断的雾气,雪亮的寒光只来得及一闪,吸力却突然停止了。待裴文德在原地站定,定睛一看,四周缭绕的黑雾已经散去,被尽数吸到眼前之人身上。这人身着黑袍,广袖遮住了指尖,全身上下被黑雾裹了个严严实实,竟与记忆中那人的样貌一般无二,就连他身上悠远寒冷、若有若无的香气,开口那不算是低沉、甚至隐隐有些清亮的嗓音,都与斩魂使如出一辙。
裴文德愣怔了一晌,却不忘把长剑横在胸前。他尚未想明白鬼王与斩魂使究竟是何种关系,鬼王却先一步开口:“好久不见,令主。”
鬼王的声音与斩魂使虽分毫不差,却不似他那般柔软沉静,“令主”二字说完,尾音虚虚地勾起来,反倒有种说不清楚的意味。
裴文德只当他是在说几日前皇宫一遇,全然不知几千年前,神明尚未陨落之时他们便曾见过。他无心搭理他,亦不知这些前尘旧事,只道一句“我是来杀你的”,便双手执剑,发狠向前砍去。
裴文德深知仅凭他一人之力,根本无法对抗鬼王,即使再加上缉妖司剩下的所有人,胜算也不过寥寥。他不想再让缉妖司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再有折损,索性此次孤身前来,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。鬼王乃鬼族之首,力量定是非比寻常,因此在出发前,裴文德偷偷饮下白青青的血,以期能拼死和鬼王同归于尽。
他拼尽全力一剑砍下,鬼王只稍稍挪动了分毫,剑身便紧贴着那深黑色的袍角滑了下去,只破开了凛冽的空气。他暗中催动体内妖血,仿佛灼烧一般的热度和痛苦顺着经络蔓延到五脏六腑。裴文德深吸一口气,攒足了力气朝鬼王当头一剑劈下,这几乎已经不是一个使剑的姿势了。剑身在寒光中当空落下一半,将要触到鬼王之时,那终年遮掩着的面孔上黑雾忽然散尽,露出一副冠玉般的面容来。
鬼族有高低之分,最低等的鬼族不成人形,形同污泥,稍高等的一些也不过头身完好,如同幽冥中生出来的畜生一般,那便是幽畜。越是高等的鬼族反而越是像人,鬼王为鬼族之首,不光形容、声音与人一般无二,那张脸就算纵观三界,也可称得上是天人之姿。
裴文德蓦然瞧见那张脸,有一瞬间的失神,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太过好看,更是因为他觉得这张脸仿佛在哪里见过,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。他分了心力,手上却没卸劲,剑仍旧直直向鬼王砍去。鬼王没料到他心坚如铁,再闪避时已来不及全身而退,硬生生被裴文德砍下一侧手腕。
紫黑色的血从伤口里黏稠地滴落,带着一种他八岁那年在缉妖司后院闻到的腐臭,竟与前日被他一剑砍下脑袋来的幽畜一模一样。鬼王生得极好的面容上倒不见一丝愠色,刹那间便消失在裴文德眼前。他急忙转身回防,剑刚挥了一半,一股凌厉的死气便冲他当胸飞来,裴文德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,顿时只觉心口剧痛,低头呕出一口鲜血。
鬼王完好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抓,裴文德便觉得全身好似被什么给禁锢住了一般,他被迫僵硬地抬起头,妖血已经在他体内开始发作,甚至开始干扰他的五感。他脑袋里嗡嗡地响,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,恍惚间他只感觉到鬼王凑近他耳边,做出一个极为亲密的动作,鬼王冰冷的、毫无一丝生气的呼吸打在他发烫的耳垂上,将他惊出一个激灵:“我多少受他影响,实在是不忍心如此对你……多年未见,你怎能变得如此狼狈?”
裴文德不想答话,此刻也没有力气再答话。他动了动执剑的手,正盘算着如何才能砍鬼王一个猝不及防,却见鬼王身后不远处,一座形似炼丹鼎的东西正散发着通透的蓝光,似乎暂时压制住了鬼王的部分力量。一缕缕的黑气被迅速吸入鼎内又消失不见,裴文德将全身妖力蓄入双掌奋力一推,竟真将鬼王推进了鼎中的蓝光内。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,他只觉金光刺目,晃得人睁不开眼睛,先前妖血发作时那种烧灼的痛苦又重新占据了他的五脏六腑。他察觉自己即将妖化,也本没打算活着回去,心想这把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剑下,已不知有多少半人半妖的亡魂,想来也并不多自己这一个……
横至颈上的剑忽然被人抽走,一双苍白的、发凉的手握住了他,裴文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者是何人,就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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